Fatherhood

[要開心唷 主編按]

還記得很久以前有句著名的廣告詞:「我是當了爸爸之後,才開始學著如何當爸爸的。」我想,這句話應用在毛豆他爹身上也是十分貼切。 毛豆剛出生時,他爹剛換工作半年,也是他職場生涯中壓力最大/加班最多的「非人時期」;Weekday每天早上六點半出門趕早班火車,晚上趕末班車十一點半才回到家,而Weekend也並沒有什麼喘息,常被Call去加班,甚至加班的時間跟Weekday並沒有什麼二樣。

更可怕的是,當時他幾乎隨時都會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常常凌晨二三點手機突然響起,睡夢中的他從床上彈起來連眼鏡都來不及載上就要開始解決電話中的麻煩;我們輪流在半夜起床,我哄夜哭的毛豆,他是要應付公司和產線的各種大小問題~

曾經有一晚,我凌晨二點多起床哄毛豆,毛豆一直哭,我為了不吵到他爹,抱著毛豆到客廳去哄…哄了一個多小時還停不下來,最後我累得抱著毛豆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等我驚醒已是凌晨四點半,我抱著毛豆回房放到小床上,卻發現毛豆爹不在房裡,我緊張兮兮地四處找,最後發現車鑰匙也失蹤了,打他的手機,才知道他在凌晨四點時接到公司電話,披星載月地開著車趕到公司去了…

回想那段難熬的日子,我整個陷在新手媽媽的不適應及嚴重的產後憂鬱症中,幾乎日夜不分地在哭泣(毛豆哭,我也哭);白天由毛豆外公外婆來家裡陪我,或是住附近的朋友們時時來探視(感恩哪各位),我至少還能有點慰藉;但太陽下山後,我幾乎都是一個人在家裡守著還是新生兒的毛豆,寸步不敢離,連出門倒個垃圾都做不到(聽到垃圾車音樂就想哭)…我日日盼著毛豆爹下班回家陪我,但他回到家總已夜深,疲累不堪的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分給我和毛豆…

坦白講,當時整個家裡根本少有「迎接新生」的喜悅,每天我只覺得度日如年,而他也無法有一絲喘息~

撐了一個月,我終於崩潰,開始每天阻止他上班,拉著人多一分鐘是一分鐘…再不,就淚眼汪汪地送他,等他到了公司再打電話哀切地訴苦~ 他看我到了那種狀況(人鬼不分的狀況),心一橫,跟老闆提了辭呈;他說,乾脆離職在家裡陪我過完產假,等我回去上班他再找工作… 他的辭呈沒有獲准,剛好毛豆被當時「不自量力」的外公外婆接到外婆家long stay,我只要白天到外婆家照顧毛豆,晚上可以自己回家好好睡覺,終於解除了整個人都身心失調的狀況~ 等我恢復上班,有了新的生活目標,終於恢復了點「人性」,毛豆爹才能暫時放下我,繼續對付他那磨人的工作~

毛豆誕生的第一年,我們從谷底慢慢往上爬,但爬得很慢…我還是不時會沮喪,而他仍然在加班和夜半奪命追魂call中度日;毛豆的嬰兒時期不太認得爸爸,給爸爸抱也會哭。第一年,我們都還沒學會怎麼當人家的爸媽~

毛豆慢慢長成爬蟲類,再變成靈長類,他爹的工作loading慢慢地”正常”起來…多了假日的相處,毛豆慢慢願意接受這個”睡在媽媽身邊的男人”,不過接受歸接受,程度還是有差;毛豆有半年的時間在小芯家上班,當時,只要是我接送毛豆都一切正常,但若我有事,他爹去接毛豆回家,毛豆有時寧可死賴在小芯家,也不肯被”那個不熟的男人”接走—所以常是被他爹用”綁架”的方式帶走,一路哭回家~

等毛豆開始會說話,會玩遊戲,毛豆跟他爹從「飛高高」開始建立互信;假日我儘量把賴床的爹從床上挖起來一起帶毛豆去公園,鼓勵他們父子倆一起玩…漸漸地,毛豆開始覺得”這個人會陪我玩瘋狂的遊戲”,於是,他主動找爹的興趣高了,於是,這個爹終於有個像爹的樣子~

現在,父子倆已經很有他們父子倆自己的默契和樂趣,他爹嫌棄我的音樂欣賞品味,會特別挑選古典樂跟毛豆共賞,這小子也很捧場,對”命運交響曲”情有獨鍾,還能手舞足蹈地熱情演出搏爹一笑~ 自他爹受小芯爹影響迷上腳踏車,也會在假日時騎車載著毛豆出門四處逛,雖然也發生過慘無人道的「毛豆昏倒在菜籃裡」事件,但藉著騎車,父子倆愈來愈多相處的時間,也有了父子倆才知道的話題和小故事…有時,我看著這二個個性和外貌都相仿的人一起玩,一起吃冰(都喜歡紅豆口味),一起用一樣的睡姿睡覺,有著一樣的睡臉,起床時也有一樣討厭的起床氣…

父子之間,除了基因,我相信還有其他很神祕的聯繫…連媽媽也不懂的聯繫… 

今天是父親節,早上起床毛豆已經給他爹左親右親了好幾下,至於我肚子裡那個今天正好滿三個月的傢伙,就用「昭告天下」來當做父親節獻禮吧~

祝天下父親都過節快樂~ ^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