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第六感

[我真是個適合做靈媒的女人 主編按]

昨天毛豆讓我們經歷了一次急診驚魂~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一群大人快樂地烤完了肉,小孩快樂地溜了三百八十次溜滑梯後,全體人員回到我家吃西瓜聊是非;原本已經昏倒的球球和毛豆,也因為大人的聲音而醒來,加入客廳的人群,正當大人們好整以瑕地在客廳嗑西瓜時,小芯妹妹等三位小朋友在我家各處亂走,小芯可能想找貓咪,就走到我們主臥去,出來時沒有關門,我這個懶阿姨就喊她回頭去關門,毛豆聽我一喊也跑過去湊熱鬧...

------以下的事情是在半分鐘內發生的------

小芯跑回去想關門時,毛豆跟了過去,小芯就想阻止毛豆"幫忙"...
我在三公尺外盯著他們二個,一直喊著;「毛豆過來...」,但他沒理我~
小芯和毛豆在門邊僵持著,我心裡開始有不好的預感-->我覺得再過不久毛豆會被門板撞到頭或撞到腳,所以我繼續大喊著:「毛豆不要跟姊姊在那裡玩,過來...」

然後,大概有三秒的空白...
然後,門被大力地關上(配音:碰!)
停一秒
然後,毛豆用很恐怖的聲音大哭起來...

我這個時候才跳起來跑過去,他的手(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卡在已關起的門縫
所謂門縫,不是有握把的那邊,是「軸承」的那邊;而且門是已被"關上",也就是說,毛豆的二根手指,被夾在原本只能塞進一張紙那樣的寬度裡頭....@@~

我打開門,把已經狂哭著的他抱進懷中..

------恐怖的半分鐘完畢------

我當時除了擔心,還有更大的自責...為什麼我明明就預見會有事情發生,我卻"懶"在那裡不先去預防??
毛豆的手當場就腫了,中指指甲縫被壓出一個水泡,還有一些破皮,流了血;食指看不出太大的外傷,但是不能彎曲,而且指尖形狀被"壓扁"了...很奇怪的,我當時很冷靜(可能我早就有預感),在其他大人紛紛過來關心的時候,我想著的就只有:「要去急診,不知道會不會骨折」;所以當毛豆爹還在那裡研究門怎麼夾到毛豆時,我心裡想的只有:「要去醫院,要帶什麼東西?」

很感謝球球媽立時發揮了護士的專業本能,告訴我們要拿健保卡,還有醫院很冷要幫小朋友帶衣服;我多交待要帶奶嘴和水,毛豆爹就忙著準備著...原本球球媽還想先幫毛豆的手做簡單的固定包紮,但毛豆實在哭得太厲害,我不想他因為抗拒而讓手傷更嚴重(我假設他有骨折,所以希望儘快到醫院處理-->如果必要,醫院應該有鎮定毛豆的方法);五分鐘後我們就丟下一屋子大小客人出了門,我覺得毛豆爹比我慌張許多,因他開車出車位時撞到了隔壁的車,而且他在路上開得超~~~~~~快~~~~~~ (可能是一路哭叫的毛豆嚇壞他爹了吧!)

我在路上一直試著安撫毛豆,我們到醫院後會有"羊咩咩醫生"(註)幫他把痛痛的手治好,就不會再痛痛...但毛豆一聽要去醫院,馬上邊哭邊喊要回家;我後來只好騙他要去阿嬤家,結果他也哭喊不要去阿嬤家~ 到了醫院,陌生又冷清的急診室讓毛豆更瘋狂地大哭大叫,還用受傷的手指著門口喊著「回家...回家...」,後來他可能覺得沒用,開始改喊:「阿嬤家...阿嬤家...」,搞得急診室裡幾個候診的病人都圍上來看,我只好一直跟護士抱歉~

毛豆爹掛好了號之後,酷酷的急診值班醫生走了過來,只瞄了二眼就開了單子叫我們去照X光...這可真是個艱難的任務,我們到了X光室,毛豆整個哭到最高點(我覺得他當時腫的不只是手,還有臉-->哭腫了~);X光室的操作人員是個年輕男生,我猜他肯定沒有小孩,因為他叫我們讓當時已經哭瘋了的毛豆把雙手平放在一個板子上....別鬧了大佬~ 怎麼可能啊?! 我跟毛豆爹努力了半天都沒辦法,後來跟他溝通說只拍手指的部份,我們大人用手壓住他的手掌...努力了半天,終於拍了一張(可憐的毛豆被我們一人一隻手緊緊壓著),卻又完全不能用,我們回到急診醫生那裡,他就酷酷地說:「嗯...護士用壓舌棒把他手固定住吧...」

哭個沒完的毛豆又因為要固定手而激烈地尖叫抗拒一次,我在那時差點也忍不住落淚~ (大概是我唯一不堅定的時候) 心裡想的是,這個最討厭人家束縛的小鬼不但要承受身體受傷的痛,還要被這樣子逼迫驚嚇,實在可憐... 護士固定好他的手指後,要我們再回X光室再拍一次;我們走回去的時候因為有別人在拍,我就抱著快哭昏的毛豆到外頭透氣,他一直喊著:「媽媽車車...媽媽車車...回家...回家...」,令我也心有不忍起來,想著是不是讓他回家算了~ (急診醫生初步判斷是沒有骨折的,我有點想要"直接當做這是結果") 後來我想,也許可以試著回到車上哄睡他,如果他真能睡著,也許就能好好拍張X光...

於是我和毛豆爹就帶著毛豆回到車上,開始在署桃的院區裡繞來繞去;在車上我跟毛豆說,醫生叔叔說他不哭哭的話就可以回家,如果哭哭的話就要回去找醫生叔叔~ 毛豆聽了很快就不哭,趴在我懷前抓得緊緊地說要回家;我規律地拍著他的背哄他,哄著哄著,果然已經累壞的他就慢慢睡著了~

在我覺得他睡穩了之後,我叫毛豆爹把車停好讓我抱毛豆下車;不料車門一開他又醒了,而且警戒地看著四周,眼看著又要哭起來~ 我只好又回到車上,再哄他一次...這次我們等得更久一點,而且先把車窗開了,讓內外溫度一致,再慢慢地停車,慢慢地開車門,而且我請毛豆爹先到放射料打聲招呼,希望毛豆能以最快的速度照好X光片...

終於這次順利地成功了,雖然我走到放射科時居然得先等二個人才能輪到毛豆(搞得我有點火,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瞪毛豆爹,怪他沒有先打點好),但至少在拍完之前毛豆都沈睡著,而且後來他就醬子一路睡回家~

X光的結果是手指沒有骨折;外傷的部份也還好,醫生叫我們不要拆掉固定手指的壓舌棒,讓他的手可以儘量不要碰到東西。為了怕他疼痛或發炎,醫生也開了兒童用的消炎止痛糖漿...我等毛豆醒了之後(他回家睡到晚上六點才被我叫醒,真是累壞了~),問他會不會痛,他說不會,我也就沒給他吃~ 充滿實驗精神的毛豆爹後來拿了竹筷子去給門縫"夾夾看",發現根本夾不起來(真的要夾,竹筷就會斷掉),他就一臉憂傷地跟我說:「毛豆好可憐,真的會很痛很痛的哎...」 (這件我一開始就知道的事,他非得做實驗才了解~)

幸好毛豆醒來之後一切都還好,洗澡時也很配合地把手舉高讓膠帶不會濕掉。他後來接受了我說的:「醫生伯伯已經治好你的手,不會痛痛了」的說法,我和他爹還特別帶他出門吃飯讓他開心一下(餐廳裡有活魚和螃蟹,他看得很開心);回家後,為娘的我特別拆了一盒他生日時收到的湯瑪士小火車讓他"得以慰藉",果然他開心得很,單手也玩得嚇嚇叫,睡覺時還要跟"趴趴ㄘㄟ\"(Tommas train)一起睡呢~

這件事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教訓:「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我向來是一個靈感有點強的人,以往如果要出遊之前打破東西,我出門就一定會發生事情;我也常會突然感覺什麼事要發生,然後就真的"有發生"... 這次我也是在事情發生半分鐘前就感覺不對勁,而我居然什麼也沒做,害小孩受苦~ 哎,當靈媒要負責任才行,我以後會注意的。

註:
「羊咩咩醫生」是毛豆常讀的故事書裡的醫生,我想毛豆記得住的醫生只有他,那就說是他好了~